追白鸟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安雷】Execution(3)

前文链接:论坛1 论坛2 正文1 正文2 论坛3

黑骑安X皇帝雷

预警:角色有非普遍意义上的黑化倾向


(三)得非所愿,愿非所得


祖玛向来信奉,嘉德罗斯大人的每字每句都是世间圭臬,是宇宙运转的法则——嘉德罗斯总是不会有错,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就比如他断言雷王星的皇帝是只卑鄙的老鼠,对方便果真展示出了一些恶劣的特质。

贵宾席上的雷狮交叠着双腿,一边把玩左手的扳指,一边冲嘉德罗斯振振有辞道:“明明说好了是不流血的友谊赛,你的手下却弄伤了我的骑士——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嘉德罗斯嘴角一抽,往他身后的瞥去——雷狮口中“遍体鳞伤”的安迷修分明毫发无损。他又看了看一脸不悦的雷狮,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判断这种行为是否该被定义成碰瓷。

但既然能够成为圣空星的全权代理人,嘉德罗斯就的确有那么几分王者气度,主要就表现为不随意与渣渣计较。于是嘉德罗斯直截了当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雷狮一听乐了,他本来也就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事实上比起虚与委蛇而言,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到圣空来果然是个明智的选择。满意于嘉德罗斯的坦荡,他语气都轻快了不少:“我需要圣空科研所帮我检查并治疗安迷修的身体。”

嘉德罗斯拧了拧眉头,开始回忆方才所见的奇异之景——他看得清楚极了,当祖玛的风之大剑击穿盔甲,斩进安迷修的肩胛骨时,对方可是一滴血都没流;不仅如此,抽出异物后,一种类似于水银般的液态金属立马出现,几乎只在一瞬之间便愈合了创口——不,不能叫做愈合,应该说是修补。

这令他想到雷德的自体重组,硅基星的超能研究所十分擅长制造这类不死的人造人,但方才他已经有向雷德确认过,雷德摇头表示安迷修并非超能研究所的产品。

沉思片刻未果,嘉德罗斯索性发问道:“那个人造人有什么问题吗?虽然不知道出产自何地,但看起来似乎勉强能用。”

此言一出,雷狮面色陡然一青,他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好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回答:“……问题就在于——安迷修不是人造人。”

“不是人造人?”

嘉德罗斯愣了愣,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安迷修一会儿,眼里总算透露出些许好奇:“有意思,我答应了。”他转头吩咐道:“雷德,就由你带他去科研所吧。”

“好的哦嘉德罗斯大人!”雷德举起袖子摇晃,“只是全面检查耗时挺长,好无聊的,我可不可以申请让小祖玛陪我一起呢?”

“不可以。”嘉德罗斯还没发话,祖玛就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要护卫嘉德罗斯大人。”

“呜哇!小祖玛好过分!明明还有其他侍卫的!”

“你又不是小孩子。”

眼见圣空星的主仆三人又要上演一场欢喜闹剧,一直沉默无言的安迷修反而开了口,他躬身询问雷狮道:“陛下会去吗?”

“我还有事。”雷狮头也不回,“你到时候把报告拿回来就好。”

“那么我会尽快赶回您的身边。”

这次雷狮没有再做回应,他出神似的抚摸着戒指上那两枚碧绿的宝石,直到祖玛终于拗不过雷德答应同行,两人领着安迷修离开了,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很快,圣空的官员们也跟嘉德罗斯商讨要事去了,偌大的贵宾室里只剩下雷王星一行人。

雷狮隔着玻璃望向逐渐离场的人群,鬼使神差地感觉自己也在经历一次退潮——先前因观看决斗的兴奋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面前有扇布满裂纹的窗,分明轻轻一推就能破碎所有遮蔽,看清渴求已久的真实之景,却还是心生怯情地放下手,再自欺欺人地闭上了眼睛——其实他根本无所事事,他只是不愿面对而已。

……竟然在安迷修的事情上变成了逃避型人格吗?雷狮摇摇头,正要起身,余光却突然从人群里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瞳孔骤缩,当即喝道:“——给我抓住那个人!”



雷王星的访问团不曾下榻任何酒店,反而继续把悬停于空港的“阿瑞斯”当作居所,旁人看来这实在拘谨得稍显刻板,但谨慎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在雷王星卫兵押送嫌犯时,不会显得那么引人注目。

星舰上所有负责各项杂役的仆人都来自于雷王星皇宫,他们打小就被剪去了麻雀舌头,受教育权也遭到剥夺,不认识哪怕半个通用文,以确保他们无法通过形式泄露主人的秘密。除此之外,内务官更是对仆役进行了人格剥夺调教,让他们化作器物与工具,即便一场审问即将上演,他们也依旧匍匐于房间角落里,全神贯注地为地板抛光打蜡。

依照雷狮的要求,侍卫长将嫌犯摁进椅子里,扭着他的双手反剪缚于身后,又用镣铐把他的双脚锁死在椅子腿上——虽然不太明白为何不让这大逆不道的恶徒下跪,也不押进监狱,但侍卫长还是顺从地执行命令,完成一切后他向后退开一步,躬身行礼道:“陛下,是否需要为您呈上刑具?或者直接请内务官过来?”

雷狮不耐地皱皱眉:“对付这家伙用不着那些。你们出去吧,走远点。”

“可是……这……倘若罪犯暴起,伤到了陛下可怎么办?”侍卫长忧心忡忡,“第一骑士大人又不在……”

“就算你不知道我继位前是干什么的,但我看上去很手无缚鸡之力么?”雷狮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给我滚出去。”

无可奈何,侍卫长只好领着卫兵们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雷狮站在原地活动了几下手腕,这才上前一把掀开蒙住嫌犯头部的黑色罩布,眯起眼问候道:“好久不见了,帕洛斯。”

“是、是啊,都十年了……”嫌犯抬起头,双眼从白色发辫下露了出来,他勉强对雷狮挤出一个假笑,“雷狮老大你可还安好?”

昔日同伴对视了一瞬,紧接着雷狮猛然发难,一脚将凳子踹翻在地。

帕洛斯的后脑勺与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亲吻,纵使铺着地毯,他依旧被撞到头晕眼花,还未舒缓,又被雷狮踩住了胸膛——雷狮动作狠戾,帕洛斯只感觉自个儿的内脏都要震碎了,喉管里腥气翻涌,他痛苦地呛咳了几声,服软恳求道:“老大、雷狮老大,放过我吧……当初真的不是我把羚角号的坐标出卖给了雷王星舰队。”

“我知道不是你。”

帕洛斯又说:“我和佩利虽然与老大你……”他吞了吞口水,斟酌着用词,“在混乱里失散了,但我一直记挂着老大,这不——一听到老大你要来圣空,我就立马赶来了……”

雷狮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得了吧帕洛斯。我没兴趣听你编故事,也懒得追究你当初为什么临阵脱逃——树倒猢狲散,人之常情嘛,我不和你计较。”

听他这样说,帕洛斯刚要松一口气,就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冰凉的筒状金属抵上了他的眉心——正是雷狮掏出抢上了膛。

“……雷狮老大?”

“我只有一个问题。”雷狮眸色越发幽暗,他冷冷地凝视着帕洛斯,“把安迷修叫去雷王星的人,是你么?”

他的神情非常平静,帕洛斯却感知有一场肆虐天地的风暴正在酝酿。和预料的完全相反,他本以为这头猛兽已经被磨去利爪的,却不料只是收进了足垫里,难不成……他越想越胆战心惊,以至于额角冒汗,牙关打噤,求生的渴望驱使下帕洛斯开口说:“不、不是我,你误会了!就算我有九条命,都不够掺和进老大你的家事……我跟佩利直接混上了星舰逃往新星联邦,怎么可能有空通知安迷修?”

“那是谁?”雷狮依旧没有挪开枪口。

“老大真的不知么?”帕洛斯咬咬牙,“当然是想要让你低头的人。”



安迷修回到阿瑞斯时被告知陛下在玻璃花房里。

不知道出于何种考量,雷狮命人将阿瑞斯原有的一片功能区改建为此,并且把照顾绿植的重担劈头盖脸地丢给了安迷修——任务听起来很莫名其妙,但忠心耿耿的第一骑士从不对皇帝陛下的命令有所疑议。粗略翻上几本园艺书后他走马上任,还奇异地展现出了天赋——比如无师自通地将蔷薇花丛修剪成各种富有童趣的卡通形状。

这显而易见地取悦到了雷狮,逛花园也一跃成为他第二喜欢的休闲活动——占据第一顺位的依旧是……呃,怎么说的来着——交媾行为。对此安迷修乐见其成,比起待在屋子里伺候皇帝陛下来说,他更希望多陪对方散散步——主要还是因为听说呼吸新鲜空气有利于舒缓神经,减轻头痛。

他验证过虹膜,电子门打开时吓坏了几只采蜜的蝴蝶。安迷修毫无歉疚,只径直地朝向花房中间的凉亭走去——雷狮靠在柱子上,手里抱了个厚实的素描本,正专心致志地拿铅笔描绘着什么。

安迷修走近一看,准确来说他是在涂黑,把一整张纸涂成黑压压的铅色,他用力很重,笔尖在纸面上碾出一道道凹陷的压痕,甚至划破了不少地方。与此同时雷狮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作为虐待铅笔和纸张的报复,他两只骨节漂亮的手上都晕染上了漆黑的石墨粉,却依旧乐在其中,连听见脚步声都未曾抬头,只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检查结果如何?”

“圣空研究所说是还要等五个小时才能出具报告,我担心陛下等我等得乏了,就先回来,叫他们完成后直接发电子版。”安迷修一边解释,一边握起他的左手,随后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包湿巾替他揩拭污渍。

雷狮一言不发,继续在剩余的空白部分打着旋儿勾画出一些纷杂的线条。

于是安迷修想了想,勉强找了个话题:“陛下这是在做什么?”

“在生气。”雷狮声音闷闷的,“看不出来?”

“……”安迷修一顿,“我以为陛下表达愤怒的方式会更加激烈一点。”

“你是说摔东西砸东西,或者打打杀杀的是么?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大概会那样干吧,当时年纪小,脾气又坏,耐心也差,生气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破坏欲。不过后来就不了,有段时间再难受也什么都做不了,只好拿这种无聊的方式发泄情绪,结果就习惯了。”

“——但陛下为什么要生气?”

“……”

雷狮抬起眼看他,安迷修睫毛下垂,稍微掩盖住了双眸里的薄凉,他一边动作轻柔地擦过雷狮的指缝,一边低声道:“您已经是雷王星最尊贵的皇帝了,我会粉碎一切陛下厌憎的,奉上所有陛下想要的——但似乎即便如此也无法令陛下欢欣,您总是闷闷不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呢?”雷狮反问道。

“既然陛下要建造布伦达来彻底征服整个ω星系,那就是想要更大的权势,更多的利益,想要宇宙间最大的那块蛋糕吧。”

“陛下要建造布伦达,以彻底征服整个ω星系,未来说不定会推得更广更宽……从这些角度看,陛下想要的是权势,是利益,是星际间最大的那块蛋糕吧。”

“……哦?”雷狮缓慢地闭了闭眼,“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不等安迷修再说什么,他抽出手站起身,把素描本丢给对方:“这个还是拿去烧了吧——我要去散散步,别跟上来。”

“是的陛下。”

安迷修抱着那本老旧的素描本,目送雷狮的身影消失在他视野里,才低下头翻了翻——一本厚实的素描本至少有近百来页都被持有者涂得漆黑,只有第一页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安迷修定睛一看,是无数个彼此交叠覆盖的:

“不要死。”



十年前 ω星系


浩瀚宇宙里没有昼夜之分,但时钟的确是指向了该入睡的刻度,只可惜羚角号的乘客丝毫没有收到这份温馨的提示,休息舱内不仅亮着灯,还传来一声略显沙哑的斥责。

“怎么连这种地方都有你弄的?!”

雷狮直勾勾盯着自己脚踝的淤青看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轻微的刺痛感激得他眼皮一抽,终于舍得放下啤酒罐,一边磨牙一边把裤管向上挽——果不其然,别说其他部位了,连他的小腿都没能幸免于难,到处洒满了触目惊心的牙印与掐痕。

这幅凄惨模样搞得他心头火起,抬手就往一旁的安迷修背上猛拍了一巴掌,口中愤然道:“你是畜生么?”

“嘶——”

安迷修当即倒抽一口凉气,他的情况并不比雷狮好到哪儿去——这家伙名副其实,当真有些猫科动物的习性,一旦情绪激动就会伸出爪子来乱抓人,丝毫不考虑力度——现在他背上就横着十道渗血的抓痕,再被猛然一敲,更是痛得钻心,直震得安迷修对恶党那点仅剩的耐性烟消云散,冷着脸没好气反驳:“是你先动的手。”

“哈?所以你就在我身上乱啃?”雷狮语气比他还凶恶,“我不看都知道大腿上有多精彩——你的骑士道就是教你这样对待炮友的?”

“没办法,恶党就是这个待遇。”

雷狮勾了勾嘴角,掐起一截小拇指对他比划:“你离被我从羚角号上丢下去还有这么一丁点距离。”

“我是自愿上来的?”

“哦?那你跟在羚角号后面干嘛?”

“阻止你烧杀劫掠。”

不是冤家不聚首,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你来我往呛声过几轮,两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一个抬头继续欣赏银河,一个低头去开啤酒。

片晌的沉默后,安迷修突然开了口:“那颗就是雷王星吗?”

雷狮顺着他的指向看去,羚角号正在沿着预设的路线从ω星系的万千星球之间飞掠,而安迷修所指的正是远方一颗巨大的深紫色行星。

“对,因为雷王星的海是紫色的,所以从宇宙鸟瞰通体呈现紫色。”

“看起来还蛮有……呃,奇异的壮丽感。”

安迷修难得对他吐出一句赞扬,雷狮却冷笑一声:“虽然外表无比迷人,但内里早就腐朽得千疮百孔了——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是么?”安迷修语塞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来问,“说起来你为什么放弃皇位继承权?我是说……身居高位更方便你这种人为非作歹吧?”

“……真稀奇哎。”雷狮眼珠子一转,“正义的骑士也会关心坏人的背景故事啊?”

安迷修叹了口气:“好了,我已经不想知道了。”

“那我非要说。提问,雷王星有多久的历史?”

“3000年左右?”安迷修回答得相当迟疑。

“回答正确,那雷王星经历过多少次改朝换代?”

“唔,现在的是第73任吧?但好像是……好像是一脉相承沿袭下来的?也就是说——一次都没有?”

“没错。”雷狮点点头,“抛开殖民地不谈,一个千年帝国,经历了数十任皇帝,其中不乏喋血嗜杀的暴君,本土却一直统治稳固,没遭到过任何反抗——安迷修,你觉得这正常吗?”

“的确不太对劲。”

“所以啊……雷王星就是个魔盒,外表光鲜亮丽,里面却装着洪水猛兽哦。”

说着,雷狮把喝空的啤酒罐捏瘪扔了出去,易拉罐撞滚出几声脆响。他悠闲地晃了晃腿,继续自顾自地说:“再说了,不管盒子做得有多精致,也终究是盒子,我才不要被关在盒子里。虽然我是个很贪心的人,想要的东西一个接一个,但是——”

“首先还是要自由自在地活着,对么?”安迷修接过话茬。

雷狮稍感意外地瞥了他一眼,低声说:“或者说自由以外可皆抛吧。”

“果然啊……”安迷修沉吟许久,慢悠悠地问,“爱也可以不要吗?”

“爱?那种东西立马丢掉也无所谓。”

雷狮立马爆发出一声嗤笑。接着他心念一动,伸手捏住安迷修的下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你问这个是想试探什么?不会是要跟我表白吧,比如说点……你爱我之类的话——先说好我可是会被恶心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的。”

安迷修回望着他:“那你爱我吗?”

“不,我很讨厌你。”雷狮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说完他闭上眼,凑过去与安迷修交换了一个缠绵的深吻。


————tbc————

这样应该就可以猜个大概了!来和我进行交流吧XD


评论(48)
热度(1688)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追白鸟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