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白鸟

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安雷】Executio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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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骑安X皇帝雷

是与论坛同时发生的正文部分，最后算是一段信号灯彩蛋

预警：角色有非普遍意义上的黑化倾向

（二）恐怖剧院的开场舞

皇帝总有些任性的特权，雷狮选择将其发挥到淋漓尽致。

等他从内到外都被欢愉填满，又睡了一觉起来，时针早就转向下午四点了——而这全都是安迷修的错。

心安理得地将责任归咎到第一骑士头上，雷狮大步流星地走进会议厅，尽管已经足足等待了七个小时，大臣们也不敢对其有分毫怨言。他们起身颔首，以恭顺的态度迎接独掌大权的尊主，视线则极有分寸地避让着，既没有人去暼雷狮吻痕交叠的颈项，也没有谁好奇安迷修嘴角的破口。

只有长桌右首的卡米尔亲王抬起头，冲他兄长担忧地皱了皱眉。

于是雷狮贫瘠的羞耻心总算回光返照，坐下后他单手握拳掩着唇轻咳了一声，负手正立于其身后的安迷修适时地上前一步，为他将衣领叠成立直状态，这下雷狮才开口说：“诸位爱卿都坐吧。”

他将衣领打理整齐。直到仪容稍微端正了些，雷狮才开口说：“诸位爱卿都坐下吧。”

军事大臣整齐划一地入座，动作又轻又稳，只有桌下微微发颤的腿肚能暴露他们的紧张，随后第十三辖区负责人起立出列，对雷狮行了个军礼：“以下由卑职向皇帝陛下汇报军情，今日凌晨两点二十五分，第十三辖区的反抗势力——”

“已经解决的事情就不用赘述了。”

雷狮神色恹恹地打断道。他揉了揉仍旧泛红的眼角，肆无忌惮地把自己调整成一个更舒适也更不雅的坐姿——整个人歪七扭八地窝进靠椅里，一边习惯性地抚摸着绿宝石扳指，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比起重复性的经验积累，我更倾向于寻求新对策——怎么样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鼠疫'？有哪位能给出什么建设性意见么？”

说罢，他眯起眼，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飞速掠过在座官员的脸庞——不出意料的，人人垂眉低目，四下鸦雀无声，雷狮不由得嗤笑一声，刻意拖长调子嘲弄道：“都没有想法？嗯？看来你们很热衷于打地鼠啊，或者说——”他顿了顿，嗓音陡然拔高数度，“你们需要再站七个小时来思考？”

军事大臣们窘迫地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事实上如果有地缝他们一定会争先恐后地钻进去——明明已然浸淫权术多年，却还是会在这位现任皇帝面前感到窒息似的恐惧，不得不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瑟瑟发抖——只因雷狮实在反复无常，令人捉摸不透。

换做以往雷狮大概会有心情多作弄他们一番，但今日他实在精神欠佳，这都要归功于安迷修强大的命令执行能力。到现在为止，他还四肢酸软，浑身乏力，甚至尾椎依旧酥麻阵阵。

比起在这儿吓唬一群没脑子的蠢货，雷狮更想躺回床上呼呼大睡，于是他只好把流程简化了一下，清了清喉咙道：“今天早上，安迷修卿对我提了个建议。他提议说要在新闻直播时公开处决叛军首领——用千刀万剐的酷刑，这样就能够震慑剩下的不安分子，起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诸位以为何？

“恕臣直言，这种手段恐怕不会起到太大效果。”右侧的卡米尔突然出声说。

“哦？”

“第一骑士阁下虽武勇过人，但并不了解威慑的本质。雷王星殖民地的人口以百万亿计，叛军也未曾拧作一股，反倒零散地分布于各处，因此只处于一方叛军的首领，并不能打击到其他势力的士气。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假使一片森林遍布蚁丘，你捉出一只蚁后捏死，就能震慑其他的蚂蚁么？数量过多，区域过广，此情此景下杀掉一只鸡所能造成的恐惧何其有限，不仅不够深刻，甚至可能会造成反效果。”

“继续，卡米尔卿。”

雷狮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堂兄弟二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于是卡米尔又道：“事实上，即便采用热核或者动能武器，对于广阔无垠的ω星系而言，打击能力都相当有限。

综上所述，要想将整个ω星系置于对雷王星的恐惧之下，我们就必须获得一些新的手段——要么是广度，比如一套能够无视空间限制，随时抹杀任何单个目标的监视系统；要么是深度，比如……一击能够毁灭一个星球的超级武器。”

他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厅都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本以为这位亲王本来是上一代的私生子，全靠沾了皇帝堂兄的光才能登临现今这个堪比宰辅的重要地位，却从未料及他竟是个不亚于其兄的狠角色……

而就在诸位大臣思绪纷杂之时，雷狮忽的轻击了三下掌：“说得不错，卡米尔卿。”他的视线转向各官员：“想必诸位仍旧抱有疑惑，关于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访问圣空——那正是因为，我打算与圣空谈判，向他们购进最先进的供能系统，以此结束雷王星顾及不暇的困境，从而完成我的宏大愿景！”

不等众人反应，雷狮接过安迷修递上的投影球，将那三颗银色滚珠向前一掷，清脆的骨碌声停止瞬间，一张描绘精细的平面图在半空中展开：“借此机会，让我来向大家介绍集结了雷王星工匠十年心血的超级武器吧。”

他用手指轻轻一拔，三维建模从平面拔地而起，程序运转数据生成，构成一把悬停于空的利剑。

“给予每个人公正审判的裁决之剑。”雷狮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我亲爱的——布伦达。”

“你不去向我父亲汇报吗？”

一场紧急军事会议将整个阿瑞斯拽入了忙碌的深渊里，他们需要在剩余的十一小时，即抵达圣空星之前，为雷狮的疯狂计划拟定文书，推敲细节。

财政，军事，科研以及外交官员都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倒挺悠然自得。虽然补眠是不太可能了，但雷狮还是把后续答疑工作都丢给了卡米尔，走进书房就将鞋子随意一蹬，紧接着便往柔软的躺椅里一倒，还毫无形象地把双脚跷上了桌子。

安迷修倒是不用与其他武将一倒发愁，雷王星宫廷上下对这位第一骑士抱有如出一辙的看法——他是最优秀的命令执行者，却不能在决策里起到任何作用。当然这无可厚非，毕竟谁也不指望刀剑当军师。于是就在其他大臣忙得焦头烂额之际，他依旧能够静静地陪伴在雷狮身边。

他端来一个银托盘，上面放有一方珐琅彩的瓷盏，贴有各种标签的精油瓶，滴管，小匙，玻璃棒，以及一些柔软的丝绵。

取尤加利，薄荷，姜各五滴，安迷修将它们一起稀释在盛有一勺基础油的瓷盏里，把香气馥郁的精油浸入丝绵。随后他握住雷狮的右脚踝，替对方挽起裤管，轻轻地隔着丝绵摁压他的小腿肚，好让那些缓解肌肉疲劳的精油被充分吸收。

就在先前情事里，或许是由于雷狮身体反应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因为刚睡醒就剧烈运动，总而言之最后一次攀上顶峰时他右腿抽了筋，于疼痛与极乐交织间掉了两滴生理性的鳄鱼眼泪。虽然雷狮也不是什么娇气的个性，甫一从余韵里回过神来，他就尝试自我拯救了，但明显没太起效，直到方才散会，他都还瘸着个腿，这才引来了安迷修的关心。

“嗯……上去一点。对，就是那儿……好多了……”

雷狮一边指使，一边像只被顺毛的大猫那样舒服地眯起眼，若非物种限制，恐怕他喉咙里都要发出愉快的呼噜声，这位暴君现在看起来倒是难得有几分可爱。只可惜唯一在场旁观者完全不解风情，不但不懂得欣赏，还特别破坏气氛地开口道：“陛下刚才问我什么？”

“嗯？”雷狮连嗓音都泛着慵懒，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我问你怎么不去向我父亲汇报布伦达的事儿——你也隶属于教廷吧？那就应该对他尽忠才对。”

安迷修面无表情道：“我的全部都属于您，而并非教皇陛下。”

“你怎么突然那么会说话啦？”雷狮睁开眼，饶有兴味地看向他，“开窍了？”

“陛下质疑我的忠诚，这可真令人难过——我当初明明是对着您起誓的。”

他的声调虽无丝毫起伏，雷狮却当真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他心念一动，猛地坐了起来，差点没把凳子给带翻，安迷修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腰，还没来得及出声提示陛下小心，就被雷狮伸出双臂勾住了脖子往下拉，直到鼻尖撞上鼻尖，眼睛对着眼睛，才得以疑问出声：“陛下？”

“有的时候……”两片扇状羽睫小幅度地扇了扇，“我还挺喜欢你只看着我的。”

说完，雷狮恶作剧似的碰了碰安迷修的嘴唇，又立马放开了，继续倒回靠椅里假装闭目养神，实则睁开一丝缝隙去偷瞄对方的反应——可怜的骑士像是终于程序故障了，他当机似的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重新恢复运行：“但是有件事我不明白。”

“嗯？”

“想要做出布伦达的话，为什么一定要与圣空合作呢？谈生意而言，超能研究所更合适吧。”

雷狮僵了一刹，磨着牙槽恶狠狠地问：“——你想了半天就问我这个？”

“对不起陛下，我实在不太擅长动脑子的事。”安迷修诚恳道。

“……”

这下雷狮也无法指责他什么了，只得没好气地解释说：“的确，超能研究所和圣空的科技水平不相上下，前者又是宇宙最大的军火商，保持永久中立，合作起来会更加轻松愉快——但是，假如一台戏里面没点正派角色，矛盾冲突就很不好看了。”

“也就是说，陛下找圣空是别有用意？不只是为了制造布伦达？”

“大概算吧……而且我还有第二个理由。”雷狮站起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第一骑士的太阳穴，“我想给你治一治这儿。”他的手顺着安迷修的脸庞一路向下滑去，最后贴在了安迷修的心口，“和这儿。但我又不希望你的……秘密被讨厌的家伙所了解——和嘉德罗斯比起来，超能研究所那位所长可就卑劣多了。”

“但据说圣空的嘉德罗斯非常目空一切，陛下想怎么样说服他呢？”安迷修又问。

“我准备了筹码，非常令人心动的筹码。”雷狮顿了顿，“我知道嘉德罗斯什么都看不上，以前的圣空星……大概也是如此。可时不同于往日了，现在的圣空得顾忌着整个新星联邦。即便嘉德罗斯本人不同意，也总会有人说服他同意——就像当初说服我一样。”

说完，他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安迷修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提议说：“陛下饿了吧，我去替您准备下午茶。”

“不要甜点！”雷狮提醒着，在安迷修转身出门的前一瞬，却又跟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他道，“对了，安迷修，你从数万光年外的第十三辖区赶回阿瑞斯，是用了教廷的秘术吧。”

安迷修平静地解释说：“是的陛下。虽然您很讨厌我展现教廷的能力，但要想随时赶回陛下身边……我不得已而为之，还请陛下宽恕。”

“不得已而为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反复咀嚼着这句话，雷狮愉快地笑了起来，“我很喜欢这个理由，所以原谅你了。但是安迷修——”他眼神一凛，一字一顿地下令道，“绝对不要在圣空使用任何秘术——还没有到该亮底牌的时候呢。”

尽管被卡米尔指责是空有武勇缺乏智慧，但安迷修还是至少料对了一件事，接到雷王星的文书后，圣空星的掌权者放下晚餐的炸鸡，第一句话就是：

“驳回！”

印加末裔手持风之大剑，面罩覆盖了她的半张脸，却掩埋不了住她浑身慈爱的光辉，她从旁边拿了杯可乐递给嘉德罗斯，压低声音劝慰了一句：“您小心呛着。”

一旁的雷德见状，立马将注意力从独立创作者所撰写的非盈利性小说上收了回来，委屈巴巴地说：“我也想要祖玛给我递可乐。”

“自己拿。”祖玛冷漠无情道。

……这种自由和平友爱的气氛其实不难理解。新星联邦才成立了不到50年，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政治太平，经济稳健，与暗流涌动的ω星系相比，堪称人间伊甸。

既然物质生活已经得到满足，人们就有更多时间可以花费在精神文明建设上，就拿嘉德罗斯这两位亲信举例吧——一个光明正大地组建了嘉德罗斯大人粉丝团，整天沉溺于挥洒母爱；另一个干脆顺从爱好搞起了Navojoy（新星联邦ACG展），一年一届，规模盛大，组织得当，还划分企业区和同人创作区，深受各个年龄层次各种爱好消费者的好评。

现在雷德手上拿的就是前几天从展会上收刮来的战利品，好想急死你的恋爱故事看得他内心柔软，却不料祖玛会当头泼他一盆凉水，他连忙不依不饶地哀嚎了起来：“祖玛祖玛祖玛——”

“闭嘴你个渣渣。”嘉德罗斯咽下一大口碳酸饮料，这才终于空出了嘴巴说话，“我不同意把供能系统卖给雷王星，天知道那只卑鄙的老鼠到底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嘉德罗斯大人说得对。”气质冷淡的女侍卫立马附和道。

“可是……”

圣空财政部部长抓了一把日渐稀疏的额发，神色有些崩溃：“那真的是很多钱，很多很多钱啊嘉德罗斯大人！我知道圣空星什么都不缺，但我们先前通过了扶持贫困星球，携手促进新星联邦发展的提案，您要知道，到登格鲁星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架设电线，可是需要花真金白银的……”

财政部副部长在一旁帮腔：“除去开出天价以外，雷王星还承诺说动星际财团对整个新星联邦进行投资。以星际财团长和雷王星大皇子的姻亲关系……这个承诺的含金量非常高。”

“嘁。”国防安全部部长嗤笑一声：“你们一天到晚只知道往钱眼里钻，有考虑过向雷王星出售技术的后果吗？他们可是准备制造能威慑整个ω星系的超级武器啊！能够一击毁灭一个星球的！万一他们用来对付圣空怎么办？”

“你的假设不成立。”科研所所长推了推眼镜，“从参数来看，布伦达的打击范围是有限的，ω星系距离我们更是相隔数十万八千光年。况且雷王星的舰队擅长闪电战，需要空间跳跃32次，花费一个多月的奔袭不是他们的作风——再说了，圣空也不是吃素的，雷王星舰队一旦开始大规模移动，我们的探测器就会立即发觉，到时候把他们拦截在新星联邦之外，绝不会让他们讨到一丁点好处。”

“问题在于哪怕我们不答应，雷王星也可以转而向超能研究所寻求合作吧？那个老东西可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

“ω星系就是个巨大的火药桶，点燃爆炸只是时间问题。一旦战争爆发，雷王星和其他被殖民星球必定购入大量军火，假使我们现在就打下良好的合作基础，到时候可以获得巨额利润……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嘛。”

“既然火烧不到新星联邦，那趁机发点战争财岂不是更好——总不能把所有的好处让给超能研究所吧？”

众人七嘴八舌争执不停，嘉德罗斯欠缺耐心地拍了拍桌子：“麻烦死了，打一架来决定不就好了吗？”

外交部长瞠目结舌：“嘉德罗斯大人是指要发动和雷王星之间的战争吗……这恐怕，不太合适吧？”

“我是说我和雷狮打一架。”

“这恐怕……更不合适了！”军部女将惊恐万分，“哪有下棋的时候直接用王互将的？再说呢，您要是磕着碰着了，我们怎么给圣王陛下交代……要么咱们还是克服困难直接攻打雷王星吧！”

“……”

嘉德罗斯气急败坏，正要发作，一名秘书官从外边急匆匆地赶了进来，嘴里大呼小叫道：“嘉德罗斯大人，雷王星那边有新的消息发过来！”

“又是什么？”嘉德罗斯不耐烦地捏着薯片包装袋泄愤，把它弄出可怜至极的咔嚓声。

“他们的皇帝说、说……与其在谈判桌上进行一轮接一轮的无聊谈判，不如酣畅淋漓战一场来决定同意与否吧。只是碍于身份他无法亲自下场，还说想必您也如此，不如就让两方派出手下分别代替您和他，进行玫瑰战争吧。”

“……那是啥？”嘉德罗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