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白鸟

Attention ：
*阴阳师手游同人，酒吞童子x茨木童子
*西幻paro，龙骑士和他的龙
*二设如山，请勿深究。剧情缓慢且单元式，ooc，慎入
*本章有可能引起不适的描写
*连载中

尚且懵懂稚嫩的少年读者难以想象五年前那场灾难。弃灵，这个邪恶无比的词汇曾盛极一时，它是死神的黑色斗篷，阴影笼罩整个平安大陆，无时无刻不让人心惊胆战。
要对弃灵做出准确定义，我不得不又扮演起老学究的角色，进行冗长而无趣的说明。否则部分读者会和我那傻乎乎的龙一般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认为它只如同鼻涕虫那样黏糊糊的恶心玩意儿。但在介绍开始前，我必须就先前提及的一个重要概念，进行令人厌倦的二次解说：尘埃。
在《魂灵星尘》一书中，尘埃被定义为灵魂结晶状物质，是蕴含于体内的力量。这个说法抽象而晦涩，像一副随意泼倒颜色的油画那样使人费解，需要心领神会方可通晓其真谛。
在此我用通俗易懂的话作出不甚准确却更易领悟的说明——正如浪漫的吟游诗人所歌，相传光明神用泥土造就万物，用尘埃填充其躯壳，因而死亡被称为“尘归尘，土归土”——所以，尘埃就是组成灵魂的不可见粒子。
万物有灵，无论罪恶还是善良，一切生物都应该拥有尘埃。可弃灵是个意外，它既不是平安大陆任何物种繁衍的后来，亦非来自地狱；它由邪神的罪孽降诞而成，栖息在光暗两界的缝隙之中；它的灵魂一片虚空，里面什么也没有。
为了攫取灵魂，弃灵会寄生于人或动物。它钻进孔隙，或者如吸血蛭一样在外皮上打动，以活体为巢，一边啃大脑心脏，一边探出无数细如发丝的触须，在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血管里结出蜘蛛般灰白色的网，将被寄生的可怜虫彻底改造为从属于自己的傀儡奴隶。
更糟糕的是，它的防御力比魔法生物更强，甚至超过能够免疫一切魔法的龙——无论枪刺刀砍，魔法奥术，都无法对弃灵造成任何伤害。
如此来看，弃灵几乎是不可战胜的了。但所幸它依旧具备一个致命弱点——弃灵畏惧纯粹的灵魂，纯度越高的灵魂它越难以侵蚀，完全的光明或者黑暗则是它的天敌。
然而，令人叹惋的，在对抗弃灵的初期，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神殿把弃灵误认成地狱生物的变种，以为是滞留在平安大陆的地狱生物播撒了弃灵的种子。
神官与圣职者，把本该站在同一战线的盟友当作仇敌，可笑地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做无用之功，为搜捕地狱生物疲于奔命，以至于伤及无辜。某些愚昧的地区甚至发起了如同“猎巫”一般的暴行，仅凭片言只语的证据，和满怀恶意的揣测，就将被污蔑有地狱生物血统的可怜虫送上火刑架，或者施与其他酷刑。
（更令人吃惊的，我与茨木在旅行途中偶遇了一名烟雾女鬼，她绘声绘色地向我们讲述了一位神明遗孤被当做地狱生物残害的骇人见闻。出于某些理由，我无法在书中为你详细解说，也希望你在校对文稿时能删除此备注。）
我也曾为掩饰茨木的地狱生物血统殚精竭虑，若非实力过硬和友人相助，那段日子还真有点亡命天涯之感。我左胸肋骨处更是为此留下了无法消除的疤痕，但我从未后悔。


第二章 成长期
第二节 残像
一千个金币的报酬毫无疑问是化为了泡影，但还来不及悲伤，狂战士就得解决另外一个大麻烦——金熊。
那个蠢货应验预言，一脸踩进了用于活捉巨齿黑豹的陷阱里。熊族半兽人皮糙肉厚；为了保持黑豹皮毛完整生命鲜活，酒吞也并未在陷阱底部布置锐棋，按理说摔一下也并无大碍。
——假使星熊没设置麻痹草药粉机关的话。
星熊显然和酒吞一样渴求金币（令人唾弃的，他挣钱的目的也许是为了给小可爱买甜点），保险起见他用了寻常三倍的剂量，以确保黑豹能够一觉睡到他们钱货两清。
可谁又知道会全便宜了自家兄弟呢？
真可谓缘，妙不可言。
药店老板娘人美心善，诚信经营，卖给星熊时拍着胸脯起誓品质优良，如假包换。她的确是个实诚人，因此酒吞还没走到陷阱边上，震天撼地的鼾声便率先如落地惊雷一般在他耳畔炸开。
“哼——哧——”
他怀里的幼龙很明显地想用爪子捂住耳朵，奈何前肢太短够不到，再三妥协后只有拿翅膀抱头，活像个大蝙蝠。
酒吞看得发笑，捏捏它的前爪，嘴上毫不掩饰对同伴的唾弃之情，“你看他，好蠢，睡得比你还像头猪。”
茨木不满地哼了一声，星熊立马在旁边替它翻译，“它抗议说它睡觉不打鼾。”
“什么？不打鼾？可小笨蛋从鼻孔喷火了，还差点把本大爷的头发点着——这种行径更恶劣。”
酒吞振振有词地训斥道，接着又斜眼瞥向星熊，嘲弄说，“更何况，你怎么知道它在哼唧些什么？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清楚你居然是个语言学家呢，下次试试翻译人鱼歌声并整理出书吧，两鬓斑白的魔法生物爱好者一定会爱你爱到发疯。”
“这……老大你对可爱的认识还不够全面，它的大眼睛是会说话的。”
“得了吧，本大爷才懒得把智力水平拉到和它同一个层面上去互相理解。还有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再叫它可爱我就也送你去和金熊抵足同眠。”
星熊挠挠头，神色很是为难，“那老大你们三个人怎么搬动我们两个？”
“做什么白日梦？搬你？本大爷当然是把你俩扔在野兽集聚的郊外，等你们醒过来，就会因我为你俩减重瘦身做的杰出贡献感激涕零，接下来我会念及昔日情谊为你们引荐，让你俩带着一把轻飘飘的骨头去投奔阎魔。”
“……”星熊开始思考自己叫茨木“可爱”的行为在狂战士那儿有多罪大恶极，又要让他记恨到何年何月。

狠话放是放了，但酒吞毕竟不能真把金熊弃之不理。不出意外，这位重达二百五十磅的睡美人将会沉眠至少七日之久——还不能在搬运过程中进行分割肢解。
他越想越脑仁生痛，无计可施之下只好抬手依次点了点另外三头熊，命令说，“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排成一队，用力吻他。”
话音刚落，虎熊便大惊失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苦苦哀求说，“老大，我妈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违背世俗的事还是让他俩来做吧。”
素来沉默寡言的熊童子也难得不赞同道，“我不想亲他，天知道他今天早上刷没刷牙。”
“我都看到了，今天早上你也没刷牙，你有什么资格嫌弃他？”酒吞毫无怜悯地驳回苦主陈词，又转头瞪向星熊，“你呢？你又有什么借口？”
“我……”星熊沉思片刻，揪起一把草，开始搓麻绳，准备为贞洁献身，做个清清白白的吊死鬼。
茨木扑腾起翅膀，似乎想自告奋勇地上去把金熊舔醒。
“不准舔，他没刷牙。”酒吞及时制止了它，并厉声教训道，“除了我你谁都不准舔。”
——还真他妈有点双标不是吗？三兄弟同时腹诽道。
正当这时，叫做一目连的圣职者终于开了口，上前一步说，“你们几位讲话可真俏皮，但容我打断一下……事实上我的故乡就在附近不远处，如果不介意，你们可以将昏睡不醒的同伴带过去。那里村民憨厚淳朴，想必定会为他提供沉眠之所。”顿了顿他嘴角微勾，“以及足够泼醒他的冷水。”
“好主意，把他抬起来。”
酒吞当机立断，可星熊依旧迟疑，“麻痹草药粉威力惊人，恐怕用冷水泼不醒吧？”
“哦，那我想铁匠铺应该很乐意借用我烙铁。”狂战士虚情假意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光明神保佑金熊。”

一目连的故乡叫做风之谷，据他说是一个偏僻但祥和的小镇，在自己展现傲人天赋前，他一直在此担任牧师职位，为镇民排忧解难，直到某天一位神官路过并告知到了他纯粹的光明之力。
“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但我记得每一个人——村口胡子大叔的面包烤得松软无比，总是比别家多加两勺糖。邻居家长发阿姨卖的每一枝花都很新鲜，花瓣上沾着晶莹的晨露……我非常思念他们，能回去看看真是太好了。”
圣职者追思往昔时眼睛笑弯成了两勾新月，双颊浮起薄红，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人分享真挚的思念之情。奈何说者有意听者无心，他的话酒吞压根没听，只全神贯注地打量着那条耀灵龙——这玩意儿是不是晚上也会发光？它吃什么？有基本生理需求吗？
作为一个合格的龙类爱好者，酒吞已经有点憋不住用银质小刀上去解剖它的冲动了。
“你是在看我的龙吗？”
一目连总算发现了他的聚焦点，也不计较聆听者的走神，反倒抬起手，轻点了一下耀灵龙的脑袋。它瞬间像先前那样破碎为肉眼可见的无数金色尘埃，星星点点地悬散于空，仿佛白日出巡的银河。
“它像水一样形态不定，没有血肉之躯。”酒吞感慨道，“奇妙的特性。”
“没错，组成它的耀灵来源于我，而非来自血缘父母——你可以把它理解为我的灵魂，我的半身。但它也拥有自己的意识啦，并非完全受我控制的。”
一目连笑着转动手指，很快那些亮闪闪的碎片便聚合重组，化为数只金色的蜻蜓振翅旋飞。茨木好奇地探出脑袋，尝试伸出爪子拦截蜻蜓，但等到它好不容易拍上一只，它们又立刻碎作齑粉，盘旋上升，组合为一个模糊的形状。
“咦，怎么……”
酒吞似乎听见一目连嘀咕了一声，可他已经顾不得揣测情况了，他的双眼被在由金色粉末构成的庞然大物所黏着——不可思议，它居然在不断聚合着，轮廓越发清晰，伸展尾鳍，抽生巨翼——那分明是一头龙的形态。
这显然并非先前耀灵龙的模样，它不再身形纤长如蛇，而是长出了宽阔的双翼……等等？它好像缺失了右半边翅膀。
他竭尽全力地睁大双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些。可惜太迟了，顷刻之间龙形便已然涣散崩离，漫天的金色尘埃拖着闪亮长尾坠落于地，如积沙般堆成人型。
如烟似雾的虚像不足以辨析五官，但不知怎么的，酒吞胸腔中竟涌上一股热流，直满胀到心脏疼痛；脑子里也鬼使神差地冒出莫名的熟悉感。
而正值他出神之际，人型缓缓伸出手，指尖越靠越近，似乎想要触碰他的侧颊。酒吞没由来地有些紧张，却一动也不敢动，甚至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场梦。
“耀灵龙可能拥有投影灵魂残像的本领，有时它会变成奇奇怪怪的形状，上次它也冲我突然化为了一只泪眼——我不太搞得清楚它的幻形有什么含义，不过应该只是恶作剧。”
一目连突然开口，他话音落地的一瞬间，即将触碰到酒吞脸颊的手指便顿住了，紧接着整个人型崩塌成沙，再次回到一目连身边，重组成耀灵龙的形状。
不见了。
酒吞情不自禁地生出些失落感，一时恹恹地提不起精神来，好半晌才敷衍道，“是吗，听起来勉强还算有趣。”
“你的龙也很可爱。是红龙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黏人的幼龙——当然，我不是指驯养让它失去了本性……你也知道，红龙是性情非常暴烈的生物，可它看起来很乖。”
说着，一目连作势想要摸摸幼龙，不料茨木却抗拒地缩回了酒吞怀里，甚至拿翅膀盖住了脑袋。这令圣职者颇感尴尬，只好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干巴巴道，“就是有点害羞。”
“唔，它就是只想我抱。”这下酒吞来了兴致，炫耀似的摸摸幼龙，逗弄说，“嗯？你说是不是？”
幼龙扬起小脑袋，亲昵地伸出舌头糊了他一下巴的哈喇子。
“救命……亲我，下一个亲我。”
后方抬同伴抬得气喘吁吁的星熊见状，立即发出一声虚弱的惊呼，脸上浮出吸食阿芙蓉膏一般飘飘欲仙的幸福笑容，双手跟着一泄力——虎熊和熊童子遭了殃，一个重心不稳，同金熊一道从小山坡上滚了下去。
空中回荡起两声惨叫。

所剩无几的良心作祟，最终酒吞决定停下来歇歇脚，让可怜的劳工们喘口气。
茨木今天相当反常，也不像以往那样跑去撒欢，反倒一直缩在他怀里不肯动弹，跟生怕谁抢了这一亩三分地似的。
它古怪的占有欲让酒吞觉得小家伙像在跟自己撒娇似的，一时间心里很是受用，以至于他完全忘却了刚才那段不愉快的插曲，心平气和地和一目连探讨起了学术问题。
“对了，你还没有解释什么是弃灵，以及……狂化？”
一目连清了清嗓子，组织语句说，“是这样，我们按照变形完全程度区分兽人和半兽人，兽人能完全变化为兽型，半兽人只能变化出部分兽态，比如爪牙和尾巴……”
“谢谢，我不是文盲，这些基础知识我倒背如流。”酒吞打断他道，“你不能把所有狂战士都当成没受过教育的野蛮人。”
“……”一目连被他的刻薄给噎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又说，“兽人在战斗中有可能进入狂化状态。狂化时他们全身机能激发，战斗能力大幅度提升，反应速度，力道，都超乎常理。但狂化是非常危险的兴奋状态，兽人狂化最多持续两到三分钟，恢复正常后必定精疲力尽到晕厥，甚至死亡。我很肯定你之前的确进入了狂化状态，可结束后你居然安然无恙，似乎没有任何不适……”
“嗷嗷嗷——”他话音未落，茨木就忽的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可爱说那是因为老大本就是最强的，说你没见识。”星熊再一次充当沟通的桥梁。
一目连扭过头去憋笑了一会儿，这才勉强镇定下来继续道，“总之，我很好奇你父母的血统。”
“我不清楚，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见光明神了，只把我托付给一名牧师，留下一笔钱让我念书，成为骑士。”酒吞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生物。”
“看来我的好奇心暂时得不到满足了。”一目连也不太在意，话锋一转道，“我会途经此地是因为在追踪弃灵。”
“哦？那种恶心的，黏糊糊的寄生虫？”
“差不多吧，它们是极其邪恶的寄生者，神殿从三年前就接到过相关报告——弃灵附身在家禽体内，农场主杀鸡时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某种传染病。我们一开始没有太过在意……”
酒吞发出一声嗤笑，一目连面不改色地继续解说，“直到三个月前，一个小村庄的牧师风尘仆仆地来到圣殿，汇报说他们村子发生了一些怪事，有的人变得像行尸走肉一般令人恐惧，他担心是亡灵作祟。我奉命前去驱赶亡灵，却发现村子里的人并非变成了僵尸。他们依旧'活着'，却比被蛀空的树更加悲惨，可以行动，进食，但只为弃灵提供营养，整个身体里布满了菌丝般的灰白触须……后来我们把这种寄生物叫做弃灵。”
星熊发出一声干呕，酒吞抿了抿嘴唇，“追踪弃灵？你是说，除了那只倒霉的黑豹，这附近还有其他动物感染了该死的寄生虫？”
“确切的说，也有可能是人。普通人无法将弃灵彻底去除——就像你杀了那只黑豹，但假如我不用光明神力净化它，弃灵就会偷偷溜走，换一个宿主待着……”
“打住。”酒吞抢白说，“我不想听你对光明神的颂歌，我只想知道你要回故乡干什么，这好像和你的目的不沾边吧。”
“我太担心大家了。”望着不远处徐徐升起的几缕炊烟，一目连的眼神忽的忧愁起来，“要亲手布下守护结界我才会安心——走吧，马上就到了。”
说罢他站起身，加快步伐朝目的地赶去。酒吞理所当然地跟上，他还未迈出几步，茨木便从他怀里一跃而下，死死咬住了酒吞的裤腿，硬是阻止他向前。
“干嘛？”
他不明就里地停下脚步，茨木一边呜呜低吼着，一边更努力地将他朝后拽。幼龙的力气微不足道，但酒吞担心自己一旦使劲它就会跌个底朝天，只好弯下腰放缓声音说，“你是不是有点讨厌那个圣职者啊……只喜欢本大爷一个我是很欣慰，但是那头猪需要找一个地方休息——放心，不会把你给他抱的。”
茨木依旧执着地扯着他不放，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酒吞蹲下去，伸手抚上它的背脊，试图安抚这只小家伙，刚一碰就发现茨木竟是在微微打颤。
毫无疑问，它非常恐惧，但究竟是害怕些什么？
有的魔法生物会对危险产生预知般的灵敏感想，可是不去看看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无论发生任何事，本大爷都不会有问题。”他叹了口气，竖起小指说，“而且你超凶，你会吐火的，不用害怕，我保证——拉钩。”
幼龙迟疑数秒，终于松开了口，拿尾巴勾了勾酒吞的手指。

——tbc——
大茨出场了几秒钟！不过放心他以后会经常出现的。茨木不太喜欢一目连是因为他是纯粹的黑暗生物_(•̀ω•́ 」∠)_
说个非常吓人的事情，我写完这章，点了全选，接下来却点成了粘贴，整个文档瞬间消失，想死的心都有了……幸好查了一下可以摇一摇撤回，呜呜呜呜，虚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