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雷】出鞘（4）
原作if向，含有大量对人物的过度解读以及对后期剧情的虚拟构造
注明：本文中“我”是凹凸大赛结束千年后，来到凹凸星考古的路人女主，本文要讲述的，也是一个抽丝剥茧揭开历史真相，从第三视角看安雷酱的故事
7.
临行前凯莉忽然叫住了我，说有些话想单独聊聊。
头等奖从天而降，香甜滋味砸得我眼冒金星——能和女神促膝密谈，简直就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我激动得浑身发颤，同手同脚地踏进她凭空开出的房间中，双唇嗫嚅，两眼湿润，欣喜若狂到不知如何表达，最后还是凯莉率先打破了沉默，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略显迟疑道：“你是不是有帕金森综合征？”
女神不愧是女神，这句话立竿见影，专治手抖脚软，为了自证，我马上挺直腰板，像军训汇报时那样中气十足地回答：“报告！我没病！”
“……行吧。”凯莉嘴角一抽，清咳数声后又道，“其实我是想跟你谈谈安迷修的事儿。”
一个激灵，我瞬间回忆起了先前获知的信息——安迷修说他已经有对象了。天，不会真是凯莉吧？她特意叫住我，是不是觉得我和她男朋友走太近所以吃醋了。
思及此处，我一边忍住为女神下凡掩面啜泣的冲动，一面拍着胸脯保证道：“请您放心，我对安迷修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这弯得跟蚊香似的，跟他讲话都是为了走进科学。”
“现在的小姑娘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凯莉有气无力地翻了一个白眼，“我是想告诉你，待会儿他发神经，你假装没看见就好。”
“啊？为什么？……不，我是指——为什么他会发神经啊？”
“你们不是要去星垂之野吗？那儿有一大片湖泊，天之剑沉眠湖底，而安迷修只要一见到那把剑——这儿就不太正常了。”说着，凯莉轻点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那把剑有什么问题吗？”
“一把剑能有什么问题？是安迷修有问题！他坚持认为他和天之剑有比较特殊、比较暧昧，比较……亲密的关系，打个比方就像是……”
“懂了，就像狙击手管自个儿的枪叫老婆，他是不是把天之剑当作他的旧情人？”我接过话茬。
凯莉合掌一击：“对！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激动得一蹦三次高，脑中瞬间腾起惊涛骇浪，迫不及待地给我家小姐姐发讯息，先把救护车叫好，再告诉她她萌的cp发糖了！转正了！官方盖章了！
等等！冷静下来一想，好像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她萌的好像萌的是安迷修X双剑拟人（这时我才意识到她的思想有多么龌龊！），天之剑对于她来说其实算是拆家，不仅不会获得快乐，没准还会嚎啕大哭着感慨：“呜呜呜呜，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凝晶和流焱先来的……”
幸好凹凸星与外界通讯隔断，否则我就要酿出一桩大祸了。
“总而言之，对我这同事多点宽容和耐心吧。”凯莉叹了一口气，“做好人不容易，做一千年的好人更不容易，我们都还蛮担心他。”
我猛地一怔，刚才她说……担心安迷修？
任何人都可以颓败，安迷修不可以颓败；全世界都可能不坚强，安迷修不可能不坚强——他的美德的代名词，是勇气与毅力的现实化身，是夜空中永不熄灭的启明星，如此精神强大的守护天使，也会情绪低落么？也会心神不宁么？
看出我的疑惑，凯莉叹了第二口气：“你不要误会了，永生可不是什么醇香的美酒，而是苦涩的毒药啊——即便是再执着的人，奔跑在看不见终点的道路上，也会稍微有些难过吧。”
说罢，她消失于空，大概是处理工作去了。
我在原地发呆，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凯莉所说的那几句话，鬼使神差地想起一件事，小时候我第一次乘坐飞船远行，虫洞跳跃后它来到一片没有星辰的区域，透过抗压玻璃，我望向窗外，看见漫无边际的浩渺黑暗，我就想，要到哪里才是尽头啊？
那时候的心情与现在有些相似，不是害怕也不是悲伤，就只是感觉空荡荡的。
推开房门，我回到大厅，安迷修站在不远处，神情温和地注视着行色匆匆的参赛者们。于是我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喝下永生之酒的时候，他心里到底想着什么呢？
没有太多时间沉浸在情绪之中，听见动静的安迷修转身向我走来，提议说我们可以徒步走去星垂之野。
“反正也不算太远，还能沿途看看风景，直接传送就太乏味了不是么？”他笑道。
稍加思索，我深以为然，毕竟我还没拜访过凹凸星所有的地方呢。抱着郊游的心态，我向大赛系统兑换了一些补给，与他一路缓行，走走停停，路过自由丛林时还抽空画了几张风景速写。
还没拜访过凹凸星所有的地方呢，抱着郊游的心态，我向大赛系统兑换了一些必备的水和食物，与安迷修一道走走停停，路过自由丛林还抽空画了几张速写。
安迷修瞥了一眼，真诚地赞扬道：“你画得很好。”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谢谢夸奖。其实我更擅长人物写生，画风景都是给逼的——主办方不允许拍照。”说着我翻动速写本，“我有对着历史教材上的照片画过各位参赛者，金啊格瑞啊嘉德罗斯啊你啊，大赛前十都画过——啊，除了雷狮，因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他和卡米尔长得很像。我曾经以为卡米尔是他亲弟弟，后来才知道是堂弟。”
我回忆着卡米尔的长相，脑海里总算勾勒出了雷狮大致的五官轮廓，急不可耐地想要动笔填补我速写本上那几页空白，这时安迷修却突然指着巨牙沼泽的入口道：“那里曾经有个限时副本，通关后不仅可以获得积分奖励，还赠送随机道具。”
限时挑战是极其常见的赛制设置，但安迷修既然特意提起，就应该有其特殊用意，于是我顺着他接下去：“你去挑战过吗？”
“限时副本难度不高，积分奖励也不算多，额外赠送的道具倒是挺稀奇古怪，有开福袋抽奖的感觉，所以预赛排名靠前的参赛者基本都去试过手气。”
“都有些什么啊？”我也不由自主地燃起了好奇心。
“恢复元力的应急药剂，让魔兽皮毛瞬间蓬松的喷雾，带有迷情效果的芥末夹心巧克力糖，还有……”安迷修从领口里扯出一串项链，末端坠有一颗玻璃般晶莹剔透的棱柱石，“戴上就可以读取他人回忆的试心石。”
“这不是ssr吗？！读取记忆哎，这样就能探知对手的弱点呢！”我真情实感地羡慕道，“一发入魂，你运气真好。”
安迷修窘迫地解释说：“不是我抽到的，我拿到的是恢复元力的应急药剂。而且它也不太好用，一定得和读心目标额头相抵才能生效。”
我想试着想象了一下——打架打到一半，战况僵持不下，为了寻找对手弱点决定使用试心石，于是举手喊停，然后跟对方提出要贴近了蹭蹭额头……
唔，感觉有点怪怪的。
像是在谈恋爱。
牙齿一酸，我干笑了两声：“哈哈，那还真是鸡肋，没有人会用吧……”
“有。”安迷修无奈地回答道，“雷狮就会。”
8.
气氛胶着，赶在男参赛者也追随着恋人脚步一道晕死过去前，雷狮总算开了金口。
“要我放过他们也不是不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串水晶项链，冲安迷修晃了晃，随即自顾自地戴上，“你得让我试试这个。”
“这是什么？”安迷修警惕道。
“通关巨牙沼泽的限时副本得来的道具，戴上后和目标额头互抵，就可以用来读心。”
“……”此言一出，安迷修表情立马变得古怪了起来，“你想和我……额头互抵？还想……读我的心？”
他犹犹豫豫，吐词含糊不清，好像嘴里含着黏腻的蜂浆，这让雷狮听得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坚持道：“没错，我不是说了么？我很好奇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安迷修不说话了。
月影林地一片静谧，树叶滤碎光芒，将斑驳银辉洒在无声对峙的两人身上。尽管雷狮的字典里没有后悔，又素来不知赧然为何物，此时此刻也觉察出几分异样来——海盗头子横行霸道，本是准备哪怕用强都要撬开安迷修这颗愚不可及的脑瓜一探究竟，可事到临头，他却忽然发现似乎有哪里怪怪的。
……怪暧昧的。
还没等雷狮品出其中滋味，安迷修便点了头：“好吧，我答应你，反正我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惩恶扬善，锄强扶弱，你亲自看一看，说不定还能幡然醒悟，改邪归正呢。”
“你想得倒美。”雷狮立马递给他一抹讥笑，“正常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和白痴共情的。”
安迷修没再多说什么，他从树上跃下，停下雷狮几步之外，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模样——仿佛接下来是要引颈受戮，而不是与敌人额头相抵。
雷狮看得心头火起，一边气冲冲地走过去，一边暗自腹诽安迷修这家伙肯定是在蜜糖罐子里泡大的，否则怎么会产生如此天真烂漫的想法——“世界真美好，大家好可爱”，真是令人倒尽胃口，当凹凸大赛是培育幼苗的花园么？雷狮打定了主意，假如待会看到什么和谐美满，其乐融融的画面，就立马杀掉安迷修好了——这是他应得的，恶心到了人必须付精神损失费。
如此思忖着，雷狮闭上双眼，轻轻地抵住安迷修的额头。
暗淡色块铺天盖地。
雷狮怔愣片刻，恍然回神时一艘旧飞船悬停在了他头顶，混合着电流的机械女声僵硬地提示道：「T5回收站到了，T5回收站到了，准备倾倒，准备倾倒。」
他茫然眨眨眼，飞船像是一条被剖腹的鱼，无数乱七八糟的内容物从天而降，穿过他透明的身体，稀里哗啦地掉了一地。
虽号称要浪迹宇宙，但在成为海盗之前，雷狮根本没有踏出过皇宫半步，再者他的海盗生涯其实也相当短暂，来不及四处探访，他对其余星球的认知大都来自于各种影像资料——悬浮在半空中的未来之都圣空星啊，建筑风格奇特而复古的幻兽星啊，房屋低矮色彩明丽的玳瑁星等等——但没有哪一颗星球，会磕碜到这幅模样。
……难道是资源星吗？
他曾听说过一颗资源星，那里盛产水晶，当太阳照耀大地，晶体折射光线，星球表面就会变得如银河一般璀璨。而这儿哪有什么矿产资源？到处都是垃圾，雷狮一低头，就看见了几枚生锈的螺丝钉，一包发霉的吐司，以及一只遍体生蛆的死老鼠。
这可真够恶心……即便他并非真的身临其境，也恨不得跳起来双脚悬空。
幸好他不是真的身临其境，否则非得跳起来不可。
安迷修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干什么？
他换位思考，垃圾场肯定异常贫穷，有许多生活凄苦的人需要帮助，有许多人需要帮助，那不就是安迷修的专属天堂吗？
逻辑通顺，无懈可击！
不知是因为那只死老鼠，还是因为理解了敌人的脑回路，雷狮胳膊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来。
可罪魁祸首现在又在何处播撒善意呢？他四下环视，没找见骑士的身影，却看见两个小屁孩。
两个小孩都灰头土脸的，凭身量判断约莫十三四岁左右，一个稍高，一个略矮，手里拿着棍子，行走在堆积如山的杂物上，雷狮猜想那前端多半装有磁铁，好吸附金属物。
他们一个搜罗得非常认真专注，另一个却心不在焉，走几步就要停下来，以劈斩姿势挥舞他那根可笑的小棍子，不出片晌这种古怪的举止遭到了同伴的抗议，高个子回过头来，严厉呵斥道：“你别玩了！”
“我没玩，我是在练习。”矮个子的男孩自辩道，大抵是由于少不更事，他就连语调里，都透露出一股朝气蓬勃的活力来，“师父说等我练会了，练好了，就可以报名参赛了。”
话音未落，高个子就爆发出一阵大笑，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抖着嗓子道：“你是说那个傻瓜大赛？”
“是凹凸大赛。”矮个子纠正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傻瓜才会参加的大赛不叫傻瓜大赛叫什么大赛？”
矮个子也不生气，只是认认真真地反驳道：“我才不是傻瓜，是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
“师父说过了，参加凹凸大赛就可以改变不公正的命运，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噗——他那是看了捡来的破烂书，成天胡思乱想，胡说八道。整个回收站的人都知道，比起那些奴隶制的资源星球，我们已经过得很好了，人要知足常乐，瞎折腾什么？”
“师父还说，只有牲口会因为同伴被踹了两脚，自己则只被踹了一脚而沾沾自喜，是人的话就会站起来反抗。”
高个子终于被激怒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拔高嗓音吼道：“师父师父师父——安迷修你给我听好了！那个老东西就是个满口胡话的疯子，而把他疯话当真的你，就是个傻子！”
如遭狗血淋头，雷狮错愕地瞪大了双眼，他无比希望自己是弄错了什么，但当他犹豫着望向那小孩的脸，还是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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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一整篇的追忆，也是对安性格成因的探讨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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